门铃响起,急促的好像垂死者在求助。
长时间没有应答,女人又拍打起门板,整个楼道里都是她的声音,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回应。
从女人嘴里发出的声音愈发尖锐,有点歇斯底里,好像吞下了一大口玻璃,嗓子里满是伤口,身上也被抓挠出了道道痕迹。
唐寒露捂住了嘴巴,她听妈妈说过楼上住着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女人,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女人,只是看过那女人在楼顶种的花。
她种的花很娇艳,绽放的很彻底,就好像多年前一场车祸,轮胎压过她孩子时。
“砰砰砰!”
女人的力气很大,她抓住了门把手,用力的晃着,好像随时都会被打开。
唐寒露不敢去想象外面的场景,可各种画面却不断的往她脑子里钻,披头散发的疯女人穿着孩子死之前的衣服,手脚细长,趴在门板上,眼珠子拼命往门镜里塞,长长的指甲扣着门缝边缘。
恐惧像一个黑色的漩涡,念头一旦升起,就再难以挣脱。
露在睡衣外面的手脚感到嗖嗖凉意,就算屋子里开满了灯,依旧没有任何安全感。
“我的孩子不见了!就是在这一层不见的,你们开开门,我只是想要看看监控,看看她去了哪里!”
“我的孩子还小,她就那么长一点,不对!应该有这么长,我记得她的肚子扁了之后,变得更长了!”
房间变得很闷,唐寒露不敢用力呼吸,她听着那挠门声,脑子被各种传言和画面塞满。
“钥匙,我把钥匙丢到了什么地方?会不会被人捡到?”
指甲塞进了锁洞,卡簧咔咔作响,女人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无法打开门,她在无比绝望当中笑了起来,那笑声似乎是从满是伤口的喉咙里发出,带着诅咒和悲伤。
客厅门外终于安静了下来,唐寒露挪动到门口,她的手刚碰到门锁,就好像触电般收回。
“妈妈还没回来,万一她现在走出电梯,可能会正好碰见那个女人,她估计就躲在楼道某一个地方,蹲在拐角,随时会冲过来。”
有点不放心,唐寒露跑回房间,找到手机,她拨打了妈妈的电话,她有太多话要给妈妈说。
嘟、嘟、嘟……
忙音过后,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在妈妈的卧室里响起!
唐寒露被吓了一跳,她有些害怕屋内的动静被屋外的疯邻居听到。
手指悬停在挂断的按键上,唐寒露又不愿意就此挂断,她更感到疑惑的是,妈妈的手机为什么会在卧室响起?
忘带手机?还是有人捡到了妈妈的手机?
窗外夜色漆黑,唐寒露五指紧握,以前妈妈加班也会提前给她说一声的。
妈妈下班真的是越来越晚了吗?难道妈妈一直在卧室里?她今天提前下班了?
没有挂断,唐寒露觉得那略显刺耳的铃声,现在是自己和妈妈之间仅有的联系。
轻轻走到主卧门前,唐寒露小心翼翼把红棕色的卧室门推开,她抓着手机,目光顺着铃声下移,看到了床下。
床单好像动了一下!
双脚好像踩在了冰上,唐寒露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的小腿,那充满恶意的目光应该就是从床底下传出的。